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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12, 4:50 PM

Remember the Pain, and Never Repeat It Again

四年前的九月十一日，我剛入伍一個星期。 晚上洗澡至一半樓下中山室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接著是全連緊急集合的哨音。我將頭上的泡沫抹去，身體還沒擦乾就穿上迷彩內衣與運動短褲，踩著拖鞋往哨音的來源狂奔。九月的涼風掠過剛剃一個星期、還沒生出幾根毛髮的頭顱上，冷得我直打寒顫。 連長請我們在中山室坐下，排長打開電視，接著出現的是一輩子無法從腦裡抹去的畫面。 沒有辦法抹去吧。身處如此絕望的環境，自由在灰色的磚牆裡是永遠不會發生的奢想，唯一無法被剝奪的是那殘餘的、因久未使用而逐漸失靈的思考與想像機制。然而當你眼睜睜看著被黑煙吞噬的飛機像磨得銳利的針一般扎進那兩棟彷彿永遠也不會倒塌的雄偉建物時，一種世界正在崩解的巨大沮喪感也迎面襲來。 【連這種事都發生了，這世界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事？】我們的信仰體系被強烈挑戰著，身處晦暗的軍營裡，判斷力只有越加脆弱與不可靠。弟兄們七嘴八舌地討論可能的後續發展，有人認為世界大戰一觸即發，有人認為我們將被派至美國參戰，有人認為明天一早將坐上返鄉的公車，因為軍隊將宣佈解散。我只有一個念頭，非常自私的念頭，你們怎麼可以摧毀一個我尚未造訪的城市？ 四年後，我站在布魯克林大橋下。 曼哈頓下城的世貿遺址投射出兩道巨型光束，這是每年固定的紀念儀式。橋下聚集著旅行團、攝影師與觀光客，氣氛一片歡愉熱鬧。黑夜顯得無語，死難者的靈魂似也逐漸安息，或者默認了微笑以對是走出傷痛的唯一療法。靛藍色的光束延伸於無盡的雲層裡，曾經無以名狀的深層哀傷已隨著地鐵的轟然離去而靜靜埋葬於地表下，伴隨著粉碎的骨骸與曾經撕裂至深不見底的傷痕。 這座城市的瘡疤正悄悄癒合著，即使它再也無法回復至受傷前的原貌。人們不談論，不提起，努力工作迎向想像中應該更美好的未來，這仍是地表上最偉大的城市。然而，羽覆它的國家卻迅速邁向驚心動魄的沈淪。 美國史上最顢頇的政府，最（罪）不可赦的迂腐總統，持續坐視著紐奧良變成人間煉獄。投票給民主黨的黑人，被共和黨政府完全遺棄；長久以來的弱勢導致他們被徹底剝削，如今連死亡都沒有尊嚴。民間組織與藝人團體站在賑災的第一線，國家機器荒腔走板的表現令人懷疑憲法裡人皆生而平等這句話是否也得依膚色種族而定。 2005年，紐奧良浸泡在水裡；2001年，紐約被烈焰覆蓋。前者為天災，後者為人禍；如果換個人坐在橢圓辦公室裡，能拯救多少無辜犧牲的慘白生命？手無寸鐵的百姓永遠是政客與魔鬼打交道的籌碼，倘若政客與魔鬼只是一人分飾兩角，所有人正同步走向地獄。這是這個國家目前正發生的事實。 紐約的秋天似已在不遠之處。洋基於季後賽邊緣徘徊，大都會早已無緣外卡，尼克換了新教練，三十五歲的阿格西於皇后區輸了可能是他最後一場如此靠近大滿貫金杯的比賽。這些事令人胸口鬱悶，然而比起被水埋葬的紐奧良，今年的九月十一日，紐約沒有傷心的權利。

[紐 約] 引用(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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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響

媒體鏡頭帶到的紐奧良水災畫面，幾乎都是「黑人」流落街頭、泡在水中，市區搶奪偷竊頻傳，州長甚至還下令軍隊只要遇到現行犯即可格殺勿論，而那些軍人許多還正是剛從伊拉克回國的士兵，狀況實在令人擔憂，高唱自由平等民主的國家，在自己的家園內發生了災難，國家機器所扮演的角色依舊為資本主義式的放任、讓紐奧良自給自足(抑或是自生自滅)，而失去了人道精神的關懷，國家社會福利的救助嗎？

由 stefani 發表於 September 13, 2005 10:58 PM

我記得那天,
我忙到很晚下班回家, 打開電視一看
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哪個第三世界國家發生如此不幸的災難,
再定神一看, 才發現竟然是美國...
美國一份權威媒體很不客氣的批判, 發生這樣的事, 美國的中央政府竟然是處於停擺狀態,
他們諷刺, 當時的小布希在度假, 國務卿萊斯萊斯正在買新鞋....
最後, 她們下了一個結論, 好險這是布希的最後一個任期....

由 chaos 發表於 September 26, 2005 12:01 PM

【好險這是布希的最後一個任期】
將這句話放在台灣政壇，似乎也一體適用。 :P

由 pulp 發表於 October 4, 2005 3:40 PM

mike moore的紀錄片
看到布希聽到 世貿被攻擊 整個傻住 之後繼續說故事的畫面.......
這個國家 還是給他另一次的任期......

由 alton 發表於 October 5, 2005 6:04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