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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 3, 11:16 PM
Bob Dylan - Tempest
這年紀，較我們的父執輩都要更長，堪稱祖父級人物。然而包括台北那場演出，目前參加狄倫演唱會的樂迷，低於三十歲的年輕世代佔了很高的比例。除了一睹傳奇風采，狄倫勤勞地持續推出新作也是重要因素。
倘若要吃老本，沒人比他夠格 -- 很難找到其他樂手擁有比狄倫更厚實的Back Catalogue。可是他每隔幾年仍會帶來一張彷彿完全不屬於當前時空的作品，讓你再讚嘆一次：這老傢伙還真越活越自在，越唱越瀟灑。每隔幾年便用一輛車頭冒著白煙的蒸汽火車把你載向那顆玄奧神秘的狄倫星球，他本人正是列車長，工整地穿著老派的黑西裝、頭戴禮帽，邀你進入車廂。當你入座，聽見汽笛一響，列車也徐徐往未知的地域開去。
《Tempest》是第三十五顆狄倫星球，音樂風格如邁入21世紀的前三張傑作《Love And Theft》、《Modern Times》與《Together Through Life》，他與一票老成樂手玩著鄉村、藍調、民謠與早期搖滾樂。有件事我常感到弔詭，狄倫在60年代「謀殺」了Rockabilly，晚年的他卻再度擁抱這樣曾在他音樂啟蒙階段給予自己諸多養分的樂種，洗淨鉛華莫過於此。
關門兩曲最被談論：長十四分鐘，只重複主歌段落而無副歌的〈Tempest〉，唱的是鐵達尼號的沉船事件（詞中甚至影射了電影版的男主角李奧納多狄卡皮歐），慢板的節奏搭配小提琴與手風琴，長篇敘事詩的規格已被拿來與〈Desolation Row〉相提並論。〈Roll On John〉是一首追憶的輓歌，寫給長他一歲的約翰藍儂，句句發自內心，溫情動人。
聽畢《Tempest》，你確信狄倫尚不急著去天堂找他的老友藍儂敘舊，人世間仍有太多歌等著被他寫出來。「I'm not dead yet, my bell still rings.」他在〈Early Roman Kings〉這樣唱著。火車的汽笛又響了，狄倫仍在駕駛室，我們在後面緊跟著他。
（原文載於《破報》復刊7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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