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速青春: Radiohead 台北現場紀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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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2, 10:23 PM

Radiohead 台北現場紀實

一早才從香港搭早班飛機回到台灣，Stone Roses昨夜灑下的花瓣仍在耳邊飄蕩，幾小時後我已站在南港的路邊，和朋友喝著啤酒，熱切等待入場。

這輩子是否曾有如此奔波，卻又無比亢奮，夜不成眠的兩日？恐怕是沒有。正如一年前的今日倘若有人向我預言Stone Roses將會重組，Radiohead終將來訪台灣，而兩場演出只隔一日，他要不是得了妄想症，便是做著白日夢。

偏偏癡人最愛做夢，搖滾樂迷全是癡人，哪怕等上十幾年，也非讓這個想望成真不可。傍晚掛在天邊的彩虹是另一則預告：你準備好迎接這歷史之夜了嗎？我不曉得Radiohead演唱會前天空出現彩虹的機率是多少，甚至是否有前例可循 -- 這不就是真正的「In Rainbows」。

我當然準備好了，從十七歲買下《The Bends》的那一刻，一直都在等待這個夜晚降臨。可是，又像完全都沒準備好，當場燈暗下，Jonny Greenwood出場，喇叭播出Steve Reich催魂的極微音樂，內心已搖晃地很劇烈。隨後Thom Yorke走了出來，到舞台中間轉身，雙手高舉像是領袖，彷彿在對他的子民說：「抱歉讓大家久等，我們終於來了。」

我緊抓著身旁的朋友用力喊著：「Radiohead真的來了，我們沒有在做夢！」第一首歌壓根還沒開始，已熱淚盈眶。

接著〈Lotus Flower〉的前奏落下，跟隨Thom Yorke 魅惑的歌聲與舞動的身軀，我們掉入彩色旋渦般的狂喜幻境。台北是亞洲巡迴的第一站，歌單顯然經用心編排，今年的固定開場曲〈Bloom〉移至第二首，以更能炒熱氣氛的〈Lotus Flower〉打頭陣，二十五首歌也較一般演出來得長。多了客席鼓手，當下的Radiohead本質上是佯裝成搖滾樂團的電子組合，《The King Of Limbs》幾首歌的編曲層次都要比錄音室版本更千變萬化。咚咚咚，啪啪啪，我們不停吼叫，不斷跳舞。

Jonny Greenwood還替〈The National Anthem〉融入地方電台取樣來的台語賣藥廣告，並且精確捕捉台語的韻腳。Thom Yorke則是如假包換的鐵肺，嗓子越唱越開，音越唱越準，尾聲曲〈Exit Music (For A Film)〉飆起高音仍游刃有餘，品質毫無衰退的跡象。

十點十八分，他向台下道了聲晚安，那些曾有的淚與汗，焦急與渴望，激動與悸動也戛然而止；倒數Radiohead來台的計數器再次歸零，一切重新開始。那道彩虹卻會掛在相同的天邊，抬頭望去，完美的弧線與燦爛的光暈，會讓我們想起共同經歷的神奇一夜，想起生命中最難忘的一場表演。

那道彩虹會永遠掛在每個做夢的人心裡。

（原文載於《Gigs》第3期）

2012.7.25 Nangang Exhibition Hall

1. Lotus Flower
2. Bloom
3. 15 Step
4. Lucky
5. Kid A
6. Morning Mr Magpie
7. The Gloaming
8. Separator
9. Pyramid Song
10. Nude
11. Myxomatosis
12. Identikit
13. There There
14. Karma Police
15. Feral
16. Little By Little
17. Idioteque
18. Give Up The Ghost
19. House Of Cards
20. Talk Show Host
21. The National Anthem
22. Planet Telex
23. Everything In Its Right Place
24. Reckoner
25. Exit Music (For A Film)